“三驾马车”不是三辆马车
“三驾马车”原意是指三匹马拉一辆车。中国古代以拉车的马匹的多少来区分地位,所谓“三驾马车”,不是说三匹马拉的车,而是说三匹马一组一辕,分前、中、后三组来拉的车。现已产生许多引申义,如国民经济‘三驾马车’、世界经济的“三驾马车”等。
改革开放以来,在经济领域,“三驾马车”一路走红,“投资、消费、出口是拉动国民经济的三驾马车”已经成为一个经典论断。但从词语的社会应用角度来讲,似乎有几个问题尚需探讨。
首先,无论是作为独立的名词还是词组,“三驾马车”说的都是马车,这应该是没有争议的。众所周知,马车的基本功能是装载,或载人,或载货,不是像机车那样用于牵引。因而一般正常情况下,不会用马车来拉动什么。说“三驾马车”拉动国民经济,恐怕于理不合;作为比喻,没有突出事物的本质特征。
其次,到底是指三匹马拉的一辆马车,还是指或并驾齐驱或你追我赶的三辆马车?语义混乱,所指不明。比如:
1.消费是跟老百姓生活联系最紧密的一驾“马车”……(2004年12月20日《人民日报》《5亿元:消费又上新台阶》)
2.拉动经济增长,投资、消费、出口,这三驾“马车”缺一不可。(2008年11月27日《人民日报》《四万亿砸向投资 刺激消费力度不够》)
3.进出口对中国经济肯定将是正拉动, 不会再是负拉动。另外“两驾马车”—投资、消费,在2010年总体上也会继续保持2009年的势头。(2010年1月22日《人民日报》《保八完美收官 我们信心倍增》)
4.今年前两个月,我国投资保持较快增长,消费稳中趋快。同时,进出口在继续回升,出口和进口都是大幅度增加。1~2月份国民经济主要指标数据显示,“三驾马车”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趋于协调。(2010年3月12日《人民日报》《三驾马车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趋于协调》)
如果理解成三辆马车,即民间通常所说的三挂马车,恐怕充其量也只能写作“三架马车”,因为计量马车数量,从来不用“驾”作量词,即不以“驾”为单位。称为“架”,或许还是可以的。
第三,接下来就接触到了实质问题。在道路交通十分落后和运输机械化水平极其低下的过去,我国农村也多有使役三头牲畜拉车的情形,然即使驾辕、拉套的是三匹马,也未见“三驾马车”之说。“三驾马车”其实是外来语,在英汉词典中,不难找到一个单词 troika,汉译为三驾马车、三套车;并驾拉车的三匹马;比喻紧密联系的三个人、三人小组或三个事物。《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说,三驾马车是一种用三匹马并列牵引的运载工具,通常是带有滑橇的雪车,但也指装有车轮的马车。
至于“三驾马车”的比喻义,依稀记得上个世纪60年代,《人民日报》曾用来评述当时苏联的三巨头格局,以后所用不多。它的广泛使用,还是近二三十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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