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社会”：中国社会工作转型的关键议题

　　中国社会工作要实现顺利转型，必须回到波兰尼的“大转型”及其“嵌入”理论，以社区为实践平台，找回其“社会为本”的原初专业，恢复其“社会机制”的专业本质。事情起源于街道办及居委会试图利用社区内仅有的一块空地建设社区公园，然而遭到居民的激烈反对，双方展开了长时期的拉锯战，街道办及居委会认为，建设社区公园是一项符合国家政策的公共服务工程，而居民却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与民争利的行为。⑦波兰尼运用“嵌入”概念来论证“大转型”时代的经济与社会关系，意指经济本来是“嵌入”社会之中的，但市场经济的目标是使市场从社会中“脱嵌”并社会，这与当前中国社会工作学界热烈讨论的“嵌入性发展”具有完全不同的理论指涉。

　　关键词：社区;波兰尼;中国社会工作;市场化;嵌入性发展;实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社会;市场社会;居民

　　内容提要：“大转型时代”的到来使中国社会工作面临转型的重要任务。由于中国当前的社会转型与波兰尼所说的“大转型”具有极大的相似性，而与之相关的“嵌入”及“重嵌”又是现代社会工作的逻辑起点。中国社会工作要实现顺利转型，必须回到波兰尼的“大转型”及其“嵌入”理论，以社区为实践平台，找回其“社会为本”的原初专业，恢复其“社会机制”的专业本质。

　　作者简介：陈立周，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博士后流动站驻站研究人员，湖南商学院社会工作系、博士。

　　标题注释：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居住空间调整与城乡社会服务体系建设研究”阶段性研究(14BSH109)；2016年度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三社联动’的城市居家养老服务模式创新研究”阶段性(16YBA238)；湖南省普通高等学校教学研究项目“本科院校社会工作专业‘整合型’实践教学模式研究”阶段性(20161022)；湖南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基于三社联动的居家养老服务模式创新研究”阶段性(16C0880)；湖南省重点建设学科湖南商学院行政管理学科资助。

　　“大转型时代”①的到来激发了有关中国社会工作转型的讨论，学界先后提出“模式转型”②“嵌入性发展”③“社区为本”④等观点，其中尤以“嵌入性发展”引起的学术反响最大。⑤“嵌入性发展”普遍被认为是一种符合中国社会转型特征、具有现实意义的发展策略。⑥然而，学界在讨论这一概念时，对源自英国著名学者波兰尼的“嵌入理论”存在一定程度的误识或误用。⑦有必要指出的是，波兰尼所说的“嵌入”，以及与之相关的“脱嵌”及“重嵌”，正是现代社会工作的逻辑起点；而中国当前的社会转型与波兰尼所说的“大转型”，在发展模式上又存在惊人的相似。⑧也许，只有再次回到波兰尼那里，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社会工作的本质，对中国社会工作“向何处去”才会具有更客观的认识。

　　波兰尼认为，19世纪的欧洲以“自律性市场”为基础，建立了一种全新的社会形态——市场社会。⑨市场社会的最大特征是：以“逐利”为目标，将劳动力、土地及货币等生产要素全面商品化。然而，劳动力、土地及货币等本质上只是一种“虚拟商品”，它们并非如古典经济学所言，是为了而被生产出来。“自律性市场”的却将这些“虚拟商品”变实商品，以实现资本无限增值的目的。这既历史也违反人性。人类经济史表明，大多数情况下，市场都是“嵌入”社会之中的，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受到国家、社群、行会等各式各样的“有形之手”的制约，使人作为社会的主体享受到应有的和价值。无疑，“自律性市场”这一古典经济学精心的“”，使市场社会埋下了自毁的基因，“自律性市场的蕴涵着一个全然空想的社会体制，假如不放弃社会之人性的本质及自然的本质，像这样一种制度将无法存在于任何时期。它会摧毁人类，并将其变成荒野”。⑩20世纪30年代，“主义”、苏联“斯大林主义”、美国“罗斯福新政”等“新利维坦”的出现，不仅意味着市场社会的崩溃，还证明“自律性市场”是一种“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