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改户欣喜伴随伤感:简易楼里有我们难舍的岁月
棚户区改造 欣喜伴随伤感 陈文奎刘淑琴夫妇:
简易楼里,有我们难舍的岁月
随着本市棚户区改造工程的推进,居住在西城区白纸坊、半步桥,以及东城区天坛周边的多个简易楼小区的家庭,已进入搬家阶段。离开了条件简陋而熟悉的老屋,即将搬进高楼大厦,乔迁的欣喜和告别的感伤,一并朝居民们袭来。
下午时分,住在半步桥畔宏建南里的陈文奎、刘淑琴夫妇,正在摘下墙上的一个个镜框。老两口年过八旬。这十多个镜框挂在他们的床头,里面装的是二老半个世纪前的结婚照、几年前的钻石婚照以及儿孙满堂的全家福。“这样的老简易楼,越来越少喽。条件差,但我们还挺舍不得的,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啊!”
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
陈文奎刘淑琴老两口居住的简易楼,公用厕所和楼道在楼体的外侧,如同阳台。楼高三层。放眼望去,远近都是各式各样的平房屋顶。楼道里传来了炖肉的香味儿,一位邻居大姐家的灶台摆在楼道里,她正在准备晚饭。简易楼的很多居民都将灶台放在楼道上,这样既节省了原本就有限的空间,也让满楼道充满了生活味儿。
老两口的房子约有20多平方米,是一个大开间,两堵隔断隔开了起居室、客厅和厨房。坐在床头,他们正擦拭着刚摘下来的结婚照。“之前,床旁边这堵墙上,挂了满墙的照片。要搬家了,都摘下来打包了。”
“我俩在这儿住了60多年。”陈文奎老爷子说。陈老爷子生于1930年。解放后他在西直门内的“黑塔寺派出所”当过警察。1950年初的一天,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来报案,她被骑自行车的大学生撞倒,擦破了皮。见伤势轻微,陈文奎放走了骑车捅娄子的大学生,邀请小姑娘定期来派出所换药,当时每周会有医务人员来到派出所为居民们免费看病。一来二去,陈文奎和姑娘熟识起来。只在河北老家上过三年小学的陈文奎,又邀请姑娘和自己一起参加学文化的培训班。最终这个小姑娘成为陈文奎的妻子。
“没地方住,后来听说到邮局工作能给解决房子。”1952年前后,陈文奎来到邮局工作,不久他分到了一间位于宏建南里的小平房。夫妇俩后来居住的简易楼,当时还在建设,直到1955年,他们终于住进了“楼房”。
老楼虽简却故土难离
在这间小屋里,二老养育了三儿两女5个孩子。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房屋不够住时,夫妇俩发挥“张大民式”的智慧,在一块铺板前面放个凳子,凳子上放个枕头,扩展出一个睡觉的地方。7口之家在小屋里凑合到了上世纪60年代末,后来,4个孩子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离开了小屋,终于让居住的空间稍微宽敞了些。
到了1980年,上山下乡的孩子们陆续回城,局促的居住空间再次成为严峻的问题。“当时邮局主动给大家解决困难,给我家提供了砖瓦。”陈文奎说,靠着在二建公司当木匠的儿子,以及邮局里老同事的帮忙,他们家在楼下搭建了一栋“小二楼”。
这座小二楼在上世纪90年代被拆掉,好在当时孩子们基本上已经有了其他住处。然而,住房问题仍然困扰着其他北京人,因此楼下所有空出来的地方,几乎都被搭建了小平房。如今,简易楼和下面的小平房都要拆迁了。“真舍不得这地方。将来无论走到哪儿,这些照片我们都会挂起来。”刘淑琴老奶奶说到搬家,忍不住掉眼泪。
楼下,大杨树已经将“毛毛虫”撒落在简易楼前的过道上、平房顶上。收废品、拆门窗的工人已叮叮当当开始忙碌。“我的想法是,将来要搬回来。”老爷子说。但毕竟年事已高,究竟将来要跟着儿女过日子,享受孩子们的照顾,还是回到这里?老两口也有些犹豫。简易楼即将拆除,他们在这里平凡却并不简单的岁月,也该有个更舒适的寄托了。目前二老和家人商量,打算拿到拆迁款后就在附近买处房子。
本报记者 张硕 文并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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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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