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趣闻｜“李良雨男化女”中国古代的人妖？！

　　我朝隆庆二年，山西御史宋纁疏言：“静乐县（今属山西忻州）民李良雨，娶妻张氏已四载矣，后因贫出其妻，自佣于人。隆庆元年正月，偶得腹痛，时作时止。二年二月初九日，大痛不止。至四月内，肾囊不觉入腹，变为女人。次月经水亦行，始换女妆，时年二十八矣。”

　　我国古代长期以来就存在“男化女”“女化男”的传说，被认为是灾变妖异之事，于国于家都是不祥之兆，所以“李良雨‘男化女’”的异闻一经，就轰动了朝野。这则传闻的源头应该是时任山西巡按御使的宋纁的奏疏和收载该奏疏的邸报。

　　这则传闻，明代很多书籍均有或详或略的记载，流传颇广。例如，《夜航船》卷十八《部·怪异》载：“明万历间，陕西李良雨忽变为妇人，与同贾者苟合为夫妇。其弟良云以事上所司，奏闻。”《坚瓠集·庚集》卷一“丈夫化女子”条载：“隆庆二年，山西李良甫侨寓京师。元宵夜看灯，夜静，见一女子靓妆而来，侍儿提灯前导。良甫就戏之，偕至寓留宿，化为白鸽飞去。良甫腹痛，至四月中，肾囊，化为妇人。”《池北偶谈》卷二十四《谈异五》载：“嘉靖中，山西男子李良雨化为女子，事见前史。”笔者认为，李时珍所引应该是摘录自宋纁的奏疏，其他人则大都为听说而已，或者读书后记忆有误。

　　“李良雨‘男化女’”一事，竟然还引起一些士大夫和文人诗兴勃发，他们分别吟诗发表迂腐的感叹。嘉靖年间任监察御使的刘凤写诗说：

　　此外，于慎行有《晋阳男子行》，田艺衡有《日不可为月》等；一名与男旦倪歌儿有交往的布衣王叔成因其索诗，“偶忆李良雨以男化女”而作《跋倪歌儿歌》，其中有“笑遣东风吹变汝”更以这个传闻为素材，经过艺术加工，写成《西安府夫别妻 郃阳县男化女》，作为自己的话本小说集《型世言》中的第三十七回，让本来已十分离奇的故事更加显得离奇。

　　宋纁的奏牍今未见，李诩的记载比较详细且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其所撰的《戒庵老人漫笔》卷五“男子变女”条载：

　　隆庆二年，山西太原府静乐县龙泉都民李良云弟良雨忽转女形，见与岑城都民白尚相为妻。先云父李怀生弟雨，怀病故于嘉靖三十一年，雨年二十八岁，至三十七年娶马积都民张浩长女为妻。四十一年间，两相反目，将妻出与本都民高明金。雨无营计，往本县地名也扒村投姐夫贾仲敖家工作。隆庆元年正月内，雨偶患小肠痛，旋止旋发，至二年二月初九日，卧床不起。有本村民白尚相亦无妻，于雨病时，早晚周旋同宿。四月内，雨肾囊不觉入肚，转变成阴，即与白嬲配偶。五月初一日经脉行通，初三日止，自后每月不爽。雨方换丫髻女衣，裹足易鞋，畏赧回避不与人知。九月内，云访闻之，令妻南氏探的。

　　十一月初二日禀县，拘雨、相同赴审实，稳婆方氏领至马房验，系变形，与妇人无异。又拘雨出妻张氏勘明，娶后三年内往来交合，但未生息，止缘贫难嚷闹，卖离邻里。姚汉周等执结，与前相同。巡按御史宋纁于十二月二十五日奏闻，称男变为女乃阴盛阳微之兆，以祈修省。

　　这条条文，时间、人物、地点、事情全部具备，依据当系宋纁的奏牍，是探究“李良雨‘男化女’”事件的重要。

　　“李良雨‘男化女’”之事，明人是普遍相信的。那么，李良雨会不会是两性人（双性人），即现代医学上的两性畸形中的女性假两性畸形呢？从及这件事情的来分析，李良雨极有可是两性人。当代学者和性文化爱好者从社会、历史、文化、教等层面，就“李良雨‘男化女’”的问题进行讨论，倾向的观点是认为李良雨是两性人，如《中国古代的两性人》、李萌昀《性别变乱与文学书写——隆庆二年山西男子化女事件的叙事研究》、王威《性的历程：从上古到隋唐》、刘达临《中国古代性文化》、梁明玉等《浅探明清文学中的变性人现象与文化的关系》等。

　　“晋人一旦遂为雌”？根据有关史料，笔者否定李良雨是两性人之说，也否定作为男子的李良雨是被“神化”为女子的玄虚观点，认为“李良雨‘男化女’”事件其实子虚乌有。在晚明，就有怀疑此事有假的说法流传。

　　综上所述，本文的结论是：所谓的“李良雨‘男化女’”之事，有其人而无其事，纯属静乐县“一县官妄申巡按宋纁”弄虚作假而成。宋纁开始时尚未核实，旋即禀告隆庆帝；以后又“取其人亲验”，该县官害怕东窗事发，就“绞杀”李良雨，。但是，纸包不住火，这个曾朝野的晚明特大秘密暨特大冤案还是被当时熟知内情的“山西人”（此人身份未作透露，未详何因；大约“李良雨‘男化女’”之事已被隆庆帝认定，不能翻案，故不便讲明其身份）无遗。于是，沈节甫就巧妙隐己姓名而负责地将此事，是耶非耶，让后人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