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千亿,“脱”出一个大市场
作者:刘倩
来源:商业人物(ID:biz-leaders)
我要“四面靠山,中间有水”的发型。
这是雍禾植发医院咨询师李巧玉听到过的最奇怪的植发要求。来者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叔,前额和头顶都已经没有头发了,他要求把后面的头发补到前额。这是受到了高人指点,在风水上叫“四面靠山,中间有水”。
李巧玉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这样效果并不好,还是“地中海”,但大叔不以为然,他是修行的道士,把四周的头发留长,梳发髻,正好可以挡住中间。作为咨询师,李巧玉只能给出建议,大叔还是如他所愿做了植发手术。
每天李巧玉至少要接诊四五名患者,年龄从几岁到七十几岁不等,更多的还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中国脱发人群调查》报告显示我国有2.5亿人受脱发困扰,平均每6人中就有1人脱发,其中30岁左右的人群发展最快,比上一代脱发年龄提前了20年。
苦差事
植发市场,第一梯队的玩家并不多。
其中一家是科发源植发(现已改名大麦微针植发),老板叫李兴东;还有一家是雍禾植发,老板叫张玉。
李兴东和张玉入行时,植发还是个不被认可的小众行业,植发手术更是医生避之唯恐不及的苦差事。
植发手术在医学上叫做“自体毛发移植手术”,即从患者后枕部取出健康毛囊,再种植到脱发的地方。取、种1000单位毛囊大概各需要1小时,一台植发手术的总时长平均约为6小时。
李兴东从大学毕业后进入北京铁路总医院整形科,再到独立出来成立科发源,一直在植发手术的第一线。那时候做植发的患者少、医生也少,从取发到分离到清洗再到种植都是他一人完成。
他每天的工作时长都在12小时以上,最长的一个手术做了20个小时,种络腮胡子要比种头发精细得多,间隔要等距、方向要一致,还要有美感,患者还时不时要求照照镜子,手术做完已是凌晨3、4点,李兴东站着都能睡着。回忆凡事都亲力亲为的那几年,李兴东说“特别痛苦”。
张玉入行晚了几年,他不是医学专业出身,退伍后在京华时报做销售,天天跑整形医院拉广告,觉得这是个暴利行业,就萌生了创业做整形的想法。植发是所有整形项目中门槛最低也是最辛苦的,很多外科医生嫌弃它是没有技术含量的体力活不愿意做,导致植发医生稀缺,张玉抓住了这个机会,在雍和宫附近租了个三居室开始创业。
在医院里租两间办公室作为独立科室,是科发源和雍禾最初的形式,也是尚处于雏形期的植发机构最初的形态。
王永加入雍禾时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一家整形医院的两间门诊室,“没想到植发会发展到今天”。他自己做了十几年脑外科医生从来没有听说过植发,无意中看到报纸上雍禾登出的招生广告就投了简历,然后背井离乡从保定到了北京,在36岁时成为一名“中年北漂”。
提及这段“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的经历,王永开了个玩笑,“可能我名字里有永(勇)吧”,考虑了两个月就直接辞职到了雍禾,又学了四个月植发相关知识,就被派到了深圳支援新店,一年后再回北京工资已经是他在老家的四五倍了。
一晃已近十年,现在他是雍禾植发北京分院医疗部主任,管理着手术医生团队,一天的手术量就相当于过去一个月的。前两年他在北京买了房,终于结束了和家人两地分居的生活。
恶性竞争
张玉曾被人骂作骗子。
他托人从国外买了两台设备回来研究FUE技术,这是当时国际上最先进的无痕植发技术,取发不再需要开刀手术,也不会留下疤痕。
张玉的手下拿着最先进的设备却找不到操作的感觉,整整摸索了八个月。技术成熟后,有患者接受了FUE手术,效果非常好,就在专业论坛上发帖感谢雍禾。
接着,有位自称雍禾的医生站出来反驳发帖者是骗子,说雍禾根本没有FUE技术,有些植发机构趁机落井下石,网上一片骂声,全是有关雍禾的负面新闻。
张玉想放弃了,连续十几天一台手术都没有,他跟同事说,“到月底还不行,就不干了”。后来发帖人站出来澄清,邀请不相信的人与他见面,有六七个患者组团去看,拍照发到网上之后,雍禾的FUE技术被认可,一下子就火了,约了十几、二十台手术。
“这个事情对雍禾帮助特别大”,张玉至今还记得他的感受,“通过这个我就知道,事实永远是事实,不用怕,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当市场开始做大,竞争变得激烈,“分蛋糕”的手段也变得无所不用其极。遭遇恶性竞争的不只雍禾,还有科发源。
李兴东记得有人找到科发源要求植眉,他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是个对形象要求高的人,头天晚上做完手术,转天早上锦旗就送到了医院门口,还拉着医护人员照相,“像是准备好的”。果不其然,不久后,报纸上、网上就出现了患者血流成河的照片,患者还投诉到了卫生局索赔。面对这种不实的恶意污蔑,李兴东除了陈述事实要求媒体撤稿外并没有过多的举动,不激进也不妥协,只是暗中查出了幕后主使。
其实行业乱象远不止于此。FUE 技术普及后,价格从20元一个毛囊单位降至10元,手术单价由平均3万降至1万,有些机构为维持利润、降低成本,做起了“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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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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