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食评丨日式快餐的煎熬:即便没有“蟑螂门”也无法轻松喘息
吉野家又凉了!前不久,北京吉野家昌平奥莱餐厅被曝出饭菜里有蟑螂,而且在检查出有1只后,执法人员回访时又发现了43只。
虽然吉野家很快回应称,内部已经整改,消费者可放心到店,但并不买账,毕竟“当你看见一只蟑螂,暗处可能会有一千只”,网友称“放心是不可能的”,还有很多人表示,“已经很久没有点过吉野家了”。
身边不少人都有同感——以吉野家、味千拉面为代表的传统日式快餐正在变成“小透明”,曾经风光无限的它们从“神坛跌落”,开始败走中国市场。
以吉野家为例,中国门店背后有两大运营主体,一个是负责中国南方市场的吉野家母公司,另一个是负责中国北方市场的合兴集团。合兴集团的财报显示,2012年,吉野家店均营收为600万元,而到了2019年,这个数字只有481万元。2018-2020年,合兴集团的净利率更是从5.16%降至4.94%,再跌到-5.03%。2022年初,曾经在港交所风光上市的合兴集团最终黯然退市。
2022年9月,上海联合产权交易所官网披露了上海吉野家的经营状况。信息显示,去年上半年,吉野家营收863.57万元,净利润亏损534.94万元。持股42.815%的上海锦江餐饮是线%股权,“卷铺盖走人”。
与此同时,吉野家旗下的“花丸乌冬面”从2018年巅峰时的近40家门店,到去年关闭中国内地全部门店,由盛转衰仅用了4年时间。
日子同样难过的还有味千拉面。2011年,因“骨汤门”事件遭到重创的味千拉面,一直没能缓过劲来。财报显示,2022年上半年,味千拉面净亏损1.07亿元,门店数量从737家关至669家。
一叶知秋,行业巨头式微,整个日式快餐市场也开始萎缩。企查查数据显示,近10年,日式快餐相关企业的注册量在2018年后就开始下滑。赢商网数据显示,2020年,日式拉面开关店比不足0.5,收缩态势明显。百度指数显示,2013年-2022年,“日式拉面”的搜索指数在2017年六七月达到峰值后,便一路下滑至高峰时期的三分之一;“吉野家”的搜索指数从2013年3月后就大幅跌落,最近一次的热度还是蟑螂给的。
“昨天的你我高攀不起,今天的我对你爱搭不理。”这可能是当下消费者对日式快餐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其实,如今处境尴尬的日式快餐品牌,从上世纪90年始,在国内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高光时刻”。
1992年,吉野家在北京王府井开了中国内地首店,当年全国职工平均工资2711元,每个月不过230元,而一碗招牌牛肉饭就要卖6.5元。尽管价格不菲,但它依然创下了日销2000碗的记录。
《关于1992年劳动事业发展的公报》显示,当年全国职工平均工资2711元。图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官网
白白的大米饭,盖上香甜的日式洋葱炒肥牛,再配上一口辛辣解腻的姜丝,这样下一顿馆子,被不少食客视为有面子的轻奢行为。
同样深受消费者喜爱的还有味千拉面。1968年,重光孝治在日本九州熊本县开了一家“味千拉面”,当时只有7坪8席。1995年,在日本考察的中国女商人潘慰被这家小店吸引,果断拿下在中国的总代理权,回国创办了味千(中国)控股有限公司。
1996年,味千拉面在香港铜锣湾开了第一家门店,开创国内日式拉面先河。1997年,在经过推车叫卖的投石问路之计后,味千拉面在深圳华强北路开了内地首家门店。此后,味千拉面如雨后春笋般快速发展,其官网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3月22日,味千拉面在国内有670家门店。2007年,味千拉面在港交所上市,市值最高时达90亿元。潘慰连续4年蝉联胡润餐饮富豪榜首富,获得了“拉面女王”的称号。
潘慰出生、成长于山西,上世纪80年代随父母前往香港,现任味千(中国)控股有限公司的创始人、主席兼行政总裁、董事长。
有了吉野家和味千拉面打头阵,其他日式快餐品牌如和幸、Coco壱番屋、食其家、博多一幸舍、丸龟制面、神田川拉面等,也开始在中国市场大展拳脚。
相关分析指出,直到2018年,日式快餐行业整体上都保持着可喜的发展态势。但花儿终无百日红,经过近30年的高歌猛进,日式快餐疲态毕露。
与“疯狂星期四”的肯德基、“5G冲浪一线”的老乡鸡相比,日式快餐近年来更显清冷惨淡,仿佛中了日本流行文化的“魔咒”,愈发圈地自萌。从曾经引领潮流,到如今被边缘化,日式快餐为什么卖不动了?产品和品牌自身的局限性恐怕是最主要的原因。
首先,菜品单一、创新不足,容易产生味蕾疲劳。许多日式快餐品牌倾向于“单品策略”,即通过一个或少数几个爆款单品,打造出一个网红品牌,实现高标准化,抢占效率先机。
1899年靠牛肉饭起家的吉野家,如今主打的还是牛肉饭,顶多就是“盖浇”有点变化,比如麻婆豆腐、川香茄子,可这些花样对于尝遍百味的中国食客而言,随便一家街边小炒就能将其“吊打”。
即便味千拉面推出了烧烤屋,主打“拉面+烧烤”模式,吉野家新增了火锅套餐,但新意欠缺,不符合国人的饮食习惯,都没能激起啥水花。
其次,定价较高偏离大众美食,性价比较低。吉野家一开始面向的是日本桥和筑地市场的体力工作者,讲求出餐快、分量大、价格便宜。“二战”后,日本用20年实现经济腾飞,产生了大量城市中产阶级,这些上班族的生活节奏极快,牛肉饭、猪排饭、拉面这样的B级美食自然成了他们的工作餐首选,甚至出现了“米饭+面条”的碳水“炸弹”。
但日式快餐进入中国后,定位超出“一人食”,定价也不算便宜,一般工薪阶层可没法天天到店消费。以成都市场为例,某外卖平台上,吉野家最便宜的麻婆豆腐饭和鱼香肉丝饭要21元,味千拉面一碗骨汤拉面从29.9元-49元不等,如果想加点配菜、小吃或汤饮,费用还得上涨,这让消费者直呼性价比低。
加之预制菜、料理包的使用,更让消费者觉得自己成了“冤大头”:“又不是什么难买的食材和调料,自己做还不简单?”在小红书上搜索“日式肥牛饭怎么做”,能找到多篇爆款笔记,在商品栏中还可以一键购买牛肉、酱汁、料理包等,让不少网友直呼“真香”。
再则,洋快餐的文化陌生感红利开始消失。改革开放后,国人对异国文化充满好奇,任何洋品牌或外来品类入华,或多或少都能吃到一波文化陌生感的红利,商家不用花太大力气去营销就能吸引大批消费者。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第一个十年,在日本影视、动漫、音乐、小说、电子游戏的影响下,国人对日本文化有很厚的滤镜,对日式快餐自然心向往之。
不过,随着眼界打开、亲身体验增多,越来越多的国人开始对异国文化“祛魅”,站在协商甚至对立的立场上进行非优先式解读。一位网友曾这样评价:“想象三五人或者更多人就餐时选择吉野家,端坐桌前,面前是一碗招牌牛肉饭,好像突然就变得怪怪的。”这种奇怪之感正是源于饮食文化的差异,人们发现多人就餐时,日式快餐的社交属性较弱,远不如中餐点菜那般,可以在AA制的基础上既享受丰富口感、又拉近亲密关系。
再譬如,关于日料是否更健康的讨论,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健康所副研究员张宇就曾指出,经常喝味噌汤有盐分超标的风险,铁板烧中糖、盐、酱油用量过多存在健康风险,部分寿司热量过高,拉面汤中嘌呤过多。
当文化陌生感红利开始消失,消费者用更加辩证的而非盲从的眼光去审视一种文化,会使消费变得更具理性。
然后,食品安全上频频踩雷,分分钟把消费者劝退。近年来,日式快餐的口碑仿佛“蹦极”,呈“跳楼式”下滑。以吉野家为例,2021年,某门店被@内幕纠察局 曝出用来制作麻婆豆腐的肉末已经发酸发臭;2019年,北京动物园店被指餐厨垃圾与生活垃圾混倒在一个容器中,北京九棵树店因未消除老鼠、蟑螂、苍蝇和其他有害昆虫及其孳生条件被警告。
味千拉面在食品安全方面的表现也并不理想,早在2019年底,中国食品报暗访味千拉面华北地区4家门店时,就发现存在员工在洗碗池内洗衣服、煮面机内煮桃等违规行为;2021年,深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网站公布的抽检结果也显示,有味千拉面门店的碗中检出大肠菌群。
长期给人“匠心、高端、卫生、健康”印象的日式快餐,却在食品安全方面“翻车”不断,着实消磨掉大量消费者的信任和耐心。
此外,行业竞争加剧,日式快餐正面临“内外交困”的局面。百度指数显示,消费者一直对日料保持着持久的热情,不少食客转入中高端日料的怀抱。与此同时,在口味和文化上更有群众基础的中式快餐崛起,也想分一块快餐市场的“蛋糕”。
据东方财富网报道,2021年,马永记、张拉拉、陈香贵等10多个中式拉面品牌完成近13轮融资,总额超14.4亿元;2022年,老乡鸡、老娘舅、杨国福等中式快餐品牌纷纷进入IPO阶段。公开数据显示,区域强手台资味、乡村基的门店数量更是达上千家。
在瞬息万变的时代,有时候要以不变应万变,有时候更要以变应变、以新应新。纵然“一招鲜,吃遍天”,但总有腻味的一天。除了产品研发和品牌升级,更重要的是用心服务,让消费者真的把心放进肚子里,这不仅是日式快餐的当务之急,也是所有餐饮人不能忘记的初心。
- 标签:本站
- 编辑:刘柳
- 相关文章
-
封面食评丨日式快餐的煎熬:即便没有“蟑螂门”也无法轻松喘息
吉野家又凉了!前不久,北京吉野家昌平奥莱餐厅被曝出饭菜里有蟑螂,而且在检查出有1只后,执法人员回访时又发现了43只…
-
高瑞思享:好的食品包装设计都具有“互动性”
经济迅速发展无疑提升了人们的生活消费水平,人们的审美观念也随新潮事物发展而有所改变…
- 科普:食品种类越丰富 健康寿命越长
- 休闲食品相关食品资讯_食品伙伴网
- 2022年食品相关产品新品种受理及审批情况盘点
- 创建省食品安全区手抄报比赛(幼儿组)网络票选开始啦!你家宝贝的作品入围了快来为T
- 七星区: 近百张儿童手抄报倡导文明用餐新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