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龙:互联网的最终目的是让关系学见鬼去
我们这个喧嚣沸腾的时代还是很有趣的,出门不带一分现金,便可以穿州过府,漫游中国,年迈的父母也可以赶上最后一趟互联网列车老去。对于我们呢,向上和向下的通道永远都是打开的。
那一年,李彦宏还没有回国,刘强东还在中关村卖光盘。马化腾辞了职,在深圳借朋友的一间舞蹈室创业,电脑上方还吊着浮夸的迪斯科大灯。
34岁的马云还在北京跑业务,又矮又瘦的他骑着自行车,挨家挨户推销自己的黄页,大部分人,连门都不给他开。两次创业失败,马云要离开北京,临走前那晚下了雪,他带着团队在小酒馆痛哭,唱起了《真心英雄》:
那是互联网大佬们,集体吃糠咽菜的一年,酒杯碰在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这一年,混得最好的是雷军,已经是金山软件的董事长。
雷军和张小龙两人同龄,都是1969年12月出生,都在武汉读大学。张小龙曾单枪匹马开发了一款叫Foxmail的软件,当时穷得连饭都吃不起。
雷军派研发人员去和张小龙洽谈。这研发人员觉得不值,讽刺张小龙说:这样的软件,我一两个月就能做出来。
而卖掉了“孩子”的张小龙,买了辆车,去了,消失了5年。等他再现江湖时,每个人的手机里,都多了一个叫“微信”的APP。
张小龙是原生态的农民家孩子,从小就很闷。过年,长辈去他家拜年,他出来打声招呼,就回自己卧室看书。他去别人家,也是打声招呼,然后去别人家的卧室看书。
1987年,18岁的张小龙考入华中理工大学电信系,后更名为华中科技大学。这个学校在中部地区的影响力,仅次于武汉大学。
在大学,张小龙住在东六舍2楼最东头的一间宿舍里,白天踩着拖鞋出门,晚上和室友守着酒精炉,边煮泡面边打“双升”。除了闷头读书学习外,喜欢下围棋、打桌球。
下围棋,他坐一下午,一句话也不说。出去打台球,一晚上,都是他闷着头把球一盘盘打光,时间久了大家都不跟他玩。
读硕士期间,C语言刚刚诞生,张小龙最早接触到。每天一起床,他蹬着自行车,就往喻家山上的实验室去,在一台386电脑前一坐就到夜里12点。
同时期,雷军在离华科大很近的武汉大学读书,已经通过卖软件,赚到人生第一桶金,开了一家叫“三色”的公司,在武昌广埠屯一带已小有名气。
后来,在很多人眼里,张小龙相比雷军,身上没有半毛钱商人的气质。而雷军八面玲珑,生意会越做越好,而闷头闷脑的张小龙,这辈子最多也就跑到雷军手底下当个程序猿,解决温饱,了此残生。
没上几天班,张小龙辞职买了张火车硬座票,一个人跑到了广州搞软件开发,梦想开发一个属于自己的软件。为了搞事情,张小龙到处游说朋友,被一顿狂喷: 有时间去干点啥不好?非要整这个,赚不了钱啊大哥!
谁也不理张小龙,他只好单干。每天下班后,张小龙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边抽烟,一边噼里啪啦敲键盘,一干就是一个通宵,花了几个月时间写了一万多条代码。
1997年1月,张小龙的免费邮件Foxmail诞生,吸引了200万用户,反响还不错,就是一毛钱也没赚到。
那是1998年,张小龙和正在吃糠咽菜的马化腾、马云、李彦宏一样,前一秒想着是改变世界,后一秒想的是下一顿饭钱在哪。
理着平头的周鸿祎第一次拜访张小龙,是在一个阳光暴晒的午后,广州满大街飘着凉茶和甘蔗汁的味道。周鸿祎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最后到一个小黑屋里见到张小龙,屋里全是港台电影影碟。
这时候的张小龙,已经在广州生活了五年,不会讲粤语,不会砍价,一直被当“水鱼”宰。业余时间喜欢淘碟,经常忘记买过什么,下一次再买碟,发现买的还和上次一样。
那是王菲和那英第一次同台的1998年,情怀还是个好东西。但周鸿祎觉得张小龙只有情怀,没有商业头脑,烂泥扶不上墙,慢慢就不愿搭理他。
穷成这样,慈悲为怀的《人民日报》都看不下去,记者跑来报道张小龙,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可怜的孩子,你可千万别饿死。
2000年,迫于生存,张小龙像卖孩子一样卖掉Foxmail,他很失落,黯然伤神,买了辆车,一个人去了,消失了5年。
2005年,马化腾收购了Foxmail,张小龙被阴差阳错的“陪嫁”给了腾讯。马化腾看中张小龙的潜力,让他负责收拾QQ邮箱的烂摊子。
看到这款软件后,张小龙意识到,新的时代已经到来,连夜给马化腾写了封邮件:将来打败QQ的,一定是移动社交软件,我们应该赶快开发。
次年,也就是互联网最沸腾的2011年,刚过40的周鸿祎,带领奇虎360在美国纽交所上市,身价达到5.8亿美元。志得意满的他,穿着定制西装,走路带风,都快忘了,互联网还有张小龙这号人物。
李彦宏身家623亿,成了中国首富。马化腾身家340亿,上了《财富》杂志,成了商界领袖,人称小马哥。马云只用了一个双十一,全网就卖了52亿。还没遇到奶茶妹妹的刘强东,京东也完成了C轮融资,总计15亿。
剩下的若干人等,张朝阳在搜狐大楼里,风轻云淡也是几个亿的生意。Are you ok的雷军也坐上了金山软件的头把交椅。还有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的丁磊,嫌网易CEO当得不过瘾,索性圈地1200亩,开始养猪。
这一年,张小龙参加了一场大学同学聚会,33人的班里,有好几个人叫不出他名字,甚至还有一个女同学根本不认识他。
张小龙自己都嘲笑自己:世间大多数的创造,都源自对自己长相绝望的人。我一个社交失败者,居然搞起了社交软件。
如果说人生分上下两场,那张小龙42岁之前,都是上半场。直到微信上线,他人生的下半场,才正式开始!
张小龙带着团队,在广州南方通信大厦10楼写代码。一帮人睡行军床、吸二手烟,困了就做俯卧撑提神。
这么多年了,我还在做通讯工具,这让我相信一个宿命,每一个不善沟通的孩子都有强大的帮助别人沟通的内在力量。
失望在团队里蔓延,张小龙独自一人,在香烟和摇滚乐里,度过那些失眠的夜晚。直到想起大学读的弗洛伊德,想起他的一句话:人的所有动机都来自于性冲动。
很快,张小龙在微信推出了“附近的人”和“摇一摇”功能。他跟团队说:互联网的最终目的,是让关系学见鬼去。
“摇一摇”的背景声音,来福枪上膛的声音。是张小龙玩CS时,得到的灵感。因为这种声音,会让用户感觉很爽。
到2011年11月时,微信日增用户达到20万,马化腾在深圳威尼斯酒店,和财经作家吴晓波,用最新功能“摇一摇”互加好友。整个过程,只需要三秒,社交从未如此简单。
在用户达到一亿后,微信推出了“朋友圈”,接着又推出了个人和企业“公众号”。于是诞生了数以百万的新媒体从业者。
到2018年,微信用户超过10亿,不再只是一个工具,而真成了中国人的一种生活方式。一个可以满足社交、情感、自我实现等所有需求的地方。
发际线越来越靠后的周鸿祎,怎么也没想到,20年前,那个阳光暴晒的下午,在广州小黑屋里见到的张小龙,晃晃悠悠竟然也到了罗马。他心服口服地说:
如今,微信像空气一般,无处不在,估值高达8000亿人民币,覆盖中国 96% 以上的智能手机。中国14亿人口,有10亿都在用微信,这种覆盖率,再没有任何一款软件可以做到。
后来,只要去看张小龙的人,都会给他带一罐臭豆腐,把张小龙都吃吐了。剩下的臭豆腐,他只好挂在网店上卖,都卖到了金钻。
说着,张小龙掏出自己的手机。女记者一看,那是一款3000块的三星手机,屏幕都碎了,像是蒙着一层蜘蛛网。
生活里,张小龙像是一个深山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住哪儿,平常在干啥。腾讯内部的人,偶尔听到他的消息,也是零零碎碎的,像公司某次网球赛他得了冠军这样的消息。
他从不出去应酬,有一次,某个省长去腾讯调研,说很欣赏张小龙,想见见他,张小龙也不去。马化腾没办法,替他挡了。
张小龙几乎从不露脸,不参与任何会议,他说:参加会议是挺浪费时间的。我不反对开会,只要我不在场就好。
商业活动,张小龙也是一律回绝,他客气地说:我不想成为所谓的名人,也不希望成为大家口里的谈资。
在复杂的时代,只有张小龙是活得专注、朴素。还像20年前一样,大音希声,一切极简主义。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见自己想见的人,至于其他,都不在意。
微信的“跳一跳”小游戏开发出来后,张小龙为了测试,经常通宵打这个游戏。最高打出6800多分,人送“立地成佛”称号。
张小龙说:有时候打游戏,才是正经事。生活里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处理,其实我们不属于自己,反而是进入到一款小游戏,我们放空自己,最像自己。
我们这个喧嚣沸腾的时代还是很有趣的,出门不带一分现金,便可以穿州过府,漫游中国,年迈的父母也可以赶上最后一趟互联网列车老去。对于我们呢,向上和向下的通道永远都是打开的。
从1998年到2018年,20年过去了。有时候真不知道,究竟是时代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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