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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州网讯近日,第二十届“百花文学奖”在天津颁出机动都市模拟器,温州市作家协会主席哲贵新作《化蝶》获得百花文学奖中篇小说奖。《化蝶》是哲贵“信河街”系列中又一新作。故事以信河街越剧团的新团长、小生剑湫改编《梁山伯与祝英台》为主线,牵出上一代生旦梅如烟和杜文灯的往事,也将自己与旦角搭档肖晓红、戏迷尤家兴三人紧紧缠绕。在舞台的回溯与现实的互文间,上演一出现代的梁祝故事百花文学奖评委会给出的授奖词说:《化蝶》以信河街梨园生活为镜,“蝶化”出优秀传统现代性转化的时代议题。记者就写作此书的心路历程对话作家哲贵。

  记者:哲贵老师您好都市之完美富豪钟境!祝贺您又出新作并获得“百花文学奖”!对于小说家而言,重复同样的题材是一项“危险动作”,《化蝶》是您继《仙境》后聚焦越剧这一戏曲形式的又一次书写,为什么会延续这一“惯性”?是什么触发了本次写作的灵感?

  哲贵:对于一个写作经年的人来说,灵感犹如天上的彩虹,可遇不可求。对我来说,写作是生活日常,或者说,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依靠的是坚持,在坚持中捕捉生活的细微触动。

  老实讲,写完《仙境》后,我没有再写同类题材作品的计划。念头也没有。我甚至在私下里对自己说:以后再也不会写越剧题材的小说了。可是,写作有意思之处正在于此,不断给你意外。有一天,一个看过《仙境》的朋友跟我说,老家有一个女戏疯子,演的是小生,她死之后,跟生前的搭档葬在一起。这个故事,我以前听过,朋友这么一说,勾起了我的回忆,那个女戏疯子的形象立即在脑子里活过来,并且,咿咿呀呀叫起来,唱的是《梁祝》里《哭坟》选段,唱了整整三个月,没日没夜,没完没了。这个时候,我知道,遇到麻烦了,要出尔反尔了,要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其实,从动这个念头,到真正坐下来写作,中间有一段巨大距离。在很多时候,写一篇小说,就像《西游记》里的唐僧去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落实到具体的写作上,就是要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跨过一个又一个坎,每一个坎都可能让这篇小说前功尽弃,让这篇小说胎死腹中。

  记者:可以介绍一下《化蝶》的创作过程吗?其间有没有您记忆特别深刻的人和事?有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哲贵:不瞒你说,写《化蝶》最难的地方,就是我前面已经写了《仙境》。如果没有《仙境》,我可以写得更加随心所欲,更加肆无忌惮。

  因为《仙境》获得了一些声誉,有了一定读者,那么,再写《化蝶》,我就要考虑,写《化蝶》的意义何在?与《仙境》有何不同?包括故事结构,人物关系,场景设置,更主要的是,《化蝶》所要表达的内涵必须与《仙境》不同。所以,从这个角度说,从动念写《化蝶》开始,我就要将所有环节考虑周全,每一个细节都不能疏忽,必须有别于《仙境》,必须超越《仙境》,否则,没法动手。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我不能说《化蝶》全面超越了《仙境》,不过,有一点大约可以肯定,在《仙境》里,两个主人公余展飞和舒晓夏都不是发光体,小说中的发光体是《白蛇传》里的白素贞,也是舞台上的白素贞。是白素贞的光照亮了余展飞和舒晓夏,让他们飞翔机动都市模拟器,让他们变异,让他们发现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世界。《化蝶》则不同,五个主人公都是发光体,他们是互相照亮的关系,相互竞争,互相依存。他们既是对立关系,却又谁也离不开谁。我想,这大概也是现代社会的一个特征,看似每个人更加独立,更加自我,更加隔阂,更加不需要他人的关照。事实真是如此?恰恰相反,我认为,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个体力量变得更加微不足道,人对外界的需求更加多元,更迫切,人与人之间更需要合作与照亮。我觉得,照亮与合作可能才是现代社会的重要主题。

  记者:对于小说而言机动都市模拟器,短篇、中篇都市之完美富豪钟境、长篇的写作体验与阅读感受往往大不相同,在《化蝶》之前您已经7年时间没有创作过中篇小说,此次写作中篇,与以往写作短篇长篇的经历有何不同?您是怎么看待这几种文体的?

  哲贵:我不是有意不写中篇小说电视剧都市。7年没创作中篇小说,大概只是有更加想写的文体。我觉得,从大的方面说,三种文体几乎只有体量上的区别,短篇小说体量较小,只有一万来字。有些事想更加深入和丰满地表达和刻画的话,可能就需要中篇小说了。如果中篇小说承载不下,大约只好使用长篇小说这种文体来表达了。

  有一个概念要澄清一下,我不同意长篇小说必须是鸿篇巨制的说法,长篇小说可以是鸿篇巨制,但绝对不是必须,看看中外文学史,特别是外国文学史,譬如《包法利夫人》《局外人》《人鼠之间》《了不起的盖茨比》《尤利西斯》《太阳照常升起》《永别了,武器》《斯通纳》等等等等。杰出的文学作品,并不是以篇幅的长短来衡量,也不以题材是否宏大来评判的。对我来讲,唯一的标准是“容纳”,短篇小说“容纳”不了的,便用中篇小说,中篇小说“容纳”不下的,便用长篇小说。

  当然,如果从技术层面来说,三种文体还是有区别的,我曾经打过一个比方:短篇小说像闪电,中篇小说像桥梁,长篇小说大约可以看作高速公路和高铁轨道。

  记者:听闻您有坚持跑步的习惯,其实文学之路也是一种长跑,可以聊聊您这一路跑来的体验与思考吗?

  哲贵:在我调到作家协会工作之前,跑步是我的一种生活形态,写作是一种精神形态。两者各行其道,互不交涉。可是,当我调到作协之后,变化产生了,写作成了我的生活方式,有时甚至是全部。跑步的性质也跟着产生了质变,在很多时候,不只是身体运动,而是精神需求。这不是内与外的关系,也不是静与动的关系,两者融为一体了,成了我生命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机动都市模拟器。

  记者:作为一名作家,您的“产量”十分稳定,您如此勤奋的动力是什么?您最看重的是哪一部作品,文学这条道路上是否有终极目标呢?

  哲贵:文学没有终极目标。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写,不停地写,在写的过程中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写的过程中,不断追问,不断追寻自己,不断逼近自己的理想。哪怕在很多时候,并不清晰真正的理想在哪里以及理想的具体形状。

  记者:前不久您参与了亚运会温州站的火炬传递,之后您在朋友圈发文“哦,我的信河街”。我们都知道,信河街是温州著名的商业街,而您用文字构筑了一个文学的“信河街”,《化蝶》正是“信河街”系列的又一传奇,对您而言,两个“信河街”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关系,以信河街作为笔下故事的发生地有何深意?

  哲贵:可以这么说,没有现实的信河街,就没有我文学意义上的信河街。现实的信河街,是我文学的起点,也是源泉。可是,我还要说的是,我文学意义上的信河街绝不等同于现实的信河街。现实的信河街可以是温州,可以是故乡,可以是故乡的一草一木,可以是一人一事,可以是风俗人情,可以是故乡的一切。当然,如果往大了说,也可以是中国,也可以是世界,甚至整个宇宙。而文学的信河街,只属于我个人,是我用一个个文字建造起来的,用一个个人物形象塑造起来的。充满了我对历史的思考和对未来的想象,也充满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呈现。我只对我的文学信河街负责,而对现实的信河街,我心中充满了感激、充满了爱,这种爱和感激,是跟我的生命联结在一起的。

  记者:《仙境》和《化蝶》都是以戏曲为题材,这跟温州作为“南戏故里”流传的戏曲基因有关吗?两部小说中的故事又都是杭州故事,而您现今在杭州工作,是否也是耳濡目染的关系?

  哲贵:温州是“南戏故里”,有深厚而宽广的戏曲基础和源流。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温州,如果我不是温州人。我不可能写《仙境》和《化蝶》,也写不出来,就像我写不了秦腔,也写不了豫剧机动都市模拟器。

  事实上,在写《仙境》时,我确实考虑过用瓯剧,而不是越剧机动都市模拟器。那段时间,我刚好处在从温州调往杭州的过程,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越剧。我是这么想的,从更大的范围来看,越剧更能代表浙江,有更大范围的知名度,读者也更容易接受。如果用瓯剧,我可能需要做一番解释。当然,将小说故事发生地选择在杭州,一是《白蛇传》和《梁祝》的故事都与杭州有关,我不能篡改这个事实;二是杭州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城市,我有责任写下我跟这座城市的特殊关系。

  记者:我们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故乡的特质也往往为艺术家打上与生俱来的烙印,您是如何解读自身的“温州印记”的?

  哲贵:必须承认,温州给予我的,远远大于我给予温州。如果没有温州,我也可能成为一个作家,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作家,至少不是以现在这副面目和姿态呈现在公众面前。

  我想,不只是作家有此感受,各行各业的温州人,当然也包括生活、工作在温州的新温州人,都有理由为身在温州而自豪,为生为温州人而骄傲,会由衷感恩生育自己的这片土地,更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报这片山水。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从我的角度看,温州肯定是我的底色,是我出发的地方,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也是我最不能割舍的爱与痛电视剧都市。这是历史,更是现实。不过,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所有经历过的地方,都是故乡。也就是说,故乡是在不断生长的,是在不断扩大的,是在不断壮大的。作为一个从故乡出走的游子,只有不断经历,不断回望,不断反思,不断吸收和抛弃,这个人才有可能成长,才有可能走得更远,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大写的人。

  “印记”对于一个人是极其重要的,是标识,是动力,是一个人看世界的角度和方法,是人之为人的根本。我很幸运,自己有这个“印记”。可是,需要警惕的是,“印记”有时也会有意无意地束缚人,将人往回拉拽,让人小富即安,让人安逸享乐,让人不思进取,让人失去开疆拓土的锐利。

  哲贵,原名黄哲贵,现任浙江省作家协会、温州市作协主席。已出版小说《猛虎图》《金属心》《信河街传奇》《我对这个时代有话要说》《仙境》,非虚构作品《金乡》等。曾获《十月》文学奖、《作家》金短篇奖、郁达夫短篇小说奖、林斤澜短篇小说奖、百花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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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编辑:刘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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