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工党北京市委员会

中国农工党北京市委员会本站　　知道柬埔寨的国鸟大鹮并入到这个极度濒危的大鹮鸟的保护之中，是因为野生生物保护协会的霭黎，一位与我一样的职业女汉子

　　知道柬埔寨的国鸟大鹮并入到这个极度濒危的大鹮鸟的保护之中，是因为野生生物保护协会的霭黎，一位与我一样的职业女汉子。我是做绿色金融的，她是做野生生物保护的，对于生物多样性有着从生物学角度的视角和敏锐。我们经常一起约着吃饭聊天，我聊绿色金融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故事，她觉得很神奇，竟然有这么多金融工具可以运用。她会告诉我很多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故事，让我收获很多。

　　柬埔寨大鹮鸟的故事，就是她说给我们听的。当时在一起的还有同样从事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吕植老师，她在青海保护雪豹。我们三个女汉子，就这样围绕着生物多样性保护热烈地交流着。因为，除了职业，我们还都有着对野生生物的热爱。

　　大鹮是柬埔寨国鸟，与它们那些小个子的、爱翻垃圾箱的亲戚相比，大鹮看起来要威严得多。大鹮身高约 1 米左右，体重超过4公斤，羽毛和部分裸露的皮肤都是棕色的。它的自然栖息地是柬埔寨北部的沼泽、宽阔河流和季节性浸水草甸，也少量分布于老挝南部和越南境内。这种鸟类是世界上最濒危、演化特异性最高的物种。种群数目估计在100头或以内！在IUCN红色名录中评为极危物种，狩猎、骚扰及低地的森林砍伐等均使它们正面临灭绝的威胁，为联合国《濒危野生动物名录》其中之一。

　　看着霭黎展示的大鹮照片，我就被这个霸气的大鸟的气势吸引了，它好像是知道自己的地位似的，昂首阔目，它不是普通的鸟，是全球最稀缺极度濒危的鸟，只有不到一百头，所以，全球的生物多样性组织和鸟类爱好者都在竭尽所能地给它提供保护，包括霭黎。因为它的珍稀和全世界对它的关注，它成为了柬埔寨国鸟。许多海外游客为了它前往柬埔寨，是柬埔寨生态旅游独有的项目。

　　由于持续的森林砍伐、人为干扰以及捕猎，大鹮鸟的数量还在减少，如果不严格保护，很快就会灭绝。2005年3月21日，《关于将动植物指定为柬埔寨王国国家象征的皇家法令》将大鹮提名为柬埔寨的国鸟。

　　大鹮主要生活在柬埔寨北部平原，常单独或成对或呈小群活动，极少与别的鸟合群。在沼泽、宽阔的河流和开阔的低地森林觅食。沼泽、森林、河流两岸的淤泥地是其觅食的主要场地。白天活动觅食，晚上栖于高大树上。由于森林的大量砍伐，沼泽河流的剧减，大鹮的栖息地受到严重威胁。特别是工业化大规模农业的开发，橡胶、木薯、木浆和柚木种植园最近已成为大鹮的最大威胁。农业用地的大规模扩张以及捕猎压力的增加和觅食地点的干扰正在导致大鹮失去繁殖栖息地。大鹮喜欢在高大笔直的树上筑巢，但这样的树种也很适合塑造成房屋建筑的木材。大量砍伐这样的树木就会导致大鹮筑巢树的减少，影响其繁殖。特别是，在筑巢季节砍伐大鹮巢树会增加繁殖失败。大量砍伐高大树木导致缺乏合适筑巢树的大鹮在次优树中筑巢。在暹邦，许多大型龙脑香树已被选择性砍伐，2013年，有人在一棵小树的小树枝上观察到一个大鹮鸟巢。一场强风暴过后，在树下发现了巢穴和摔碎的鸟蛋。

　　缺乏合适的绿色金融手段使当地的农民无法从大鹮的保护中获利，进而导致当地农民缺乏保护大鹮的积极性。有些大鹮被捕猎杀死，如此珍稀的大鹮鸟，当地农民猎杀之后只是为了吃肉。所以，如何通过绿色金融工具和手段，使当地农民可以从保护大鹮中真正受益，非常重要。

　　因此，野生生物保护协会和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在柬埔寨运用绿色小额信贷推动了大鹮米的生产和交易以及生态旅游，使大鹮鸟栖息地所在区域的农户可以真实地从大鹮鸟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中获利，使大鹮鸟的保护有更好的社区基础和基层基础。

　　野生生物保护协会和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首先运用绿色小额信贷吸引当地的农户参与到大鹮米和生态旅游项目中。柬埔寨北部平原的森林和湿地是这些濒危鸟类赖以生存的栖息地，长期以来当地社区都在使用这些森林和湿地。这些社区非常贫穷，严重依赖森林和自然资源维持生计。因为是特别偏远的农村，市场经济和金融资源都很缺乏，农产品只能以特别低的价格卖给少数贸易商，因为没有选择，只好接受这些贸易商低价的限制。金融机构的服务也很难深入到如此偏远的农村，因此这些贸易商提供的借款是唯一的信贷来源，通常利率极高，因此，大多数农户家庭陷入了对贸易商的债务周期。从这些贸易商那里获得高利息，用这些高利贷开展农业生产，然后再用极低的价格将农产品卖给贸易商。中间贸易商从融资到交易的高利益挤压，使当地的农户陷入贫困之中。

　　在这种循环无止境的贫困中，人们对珍稀大鹮鸟很漠然，很难产生自豪感和认同感，所以，偷猎行为时有发生，而某些捕猎者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吃这些巨大的鸟肉。

　　在分析了当地社区情况后，野生生物保护协会和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决定从绿色小额信贷入手。他们筹集了19万美元，在磅汤姆省洞里萨运用绿色小额信贷试点推进大鹮鸟的保护。他们组建了大鹮鸟保护项目合作社，以非常低的利率向合作社成员提供，打破当地农户与贸易商的高债务依赖循环。对于参加合作社的农户，他们除了提供低利率的绿色小额信贷，还以比市场价格高50%的价格收购农户生产的大米，这样的大米被命名为大鹮米。但是，参加这个合作社的农户，必须承诺遵守野生动物保护和维护土地使用边界，不得砍伐大鹮保护地的高大树木，不得捕猎大鹮等野生珍稀保护动物。

　　野生生物保护协会和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还给参加合作社的农户提供各种农业培训，例如接受不使用杀虫剂或非有机肥料的低技术栽培培训以及柬埔寨有机物协会标准的培训。

　　为了让大鹮米可以卖出更好的价格，体现农户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溢价，最初的商业模式是直接向全国市场中心销售，绕过目前的中间贸易商，这样就可以提高农户大米的收购价，让农户增加收益。后来，又联系了愿意为野生动物保护付费的高级餐厅、酒店、寺庙等，以高于市场50%的价格出售大鹮米，给农户带来了更多的经济收入。而这些收入，保障了农户对低利率小额信贷的还款能力，并提高了农户的净收益。

　　农户知道，他们能够获得大鹮米的低息小额信贷，是因为大鹮；种植的大米能够卖出高于市场50%的价格，也是因为大鹮；世界野生生物组织和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之所以愿意帮助他们越过中间贸易商，将他们的大米直接卖给全国市场中心，并且愿意出高价购买野生生物友好型大鹮米的寺庙、酒店和高级餐馆，还是因为大鹮。所以，他们对大鹮鸟产生了认同感和骄傲感，他们开始主动保护大鹮，以保障大鹮米在市场中的高价格。同时，他们也知道，只有遵守保护协议才能留在合作社里，所以他们会主动遵守协议，不砍伐大鹮鸟栖息地的高大树木，不在稻田里使用农药和化肥，采取稻田和森林湿地交织的方式种植大鹮米，以保障不会有农药化肥毒害大鹮鸟的捕食。

　　当地农户的这些承诺，进一步保障和提升了大鹮米的市场价值。这些大鹮米，不但满足了购买者对野生动物保护的热爱，同时，因为无农药化肥以及森林湿地稻田一体化的原始农作生态，导致大鹮米具有特殊的营养味道和大自然的纯净。

　　对于已经超越生存的高级就餐者来说，美食是精神和感觉的升华，一种高端美食，一定是有着一个美丽的故事传说和文化的，来自柬埔寨北部平原原始森林的大鹮米，在濒危珍稀的大鹮鸟的神秘美丽中，在原始森林湿地稻田一体化的原始美景中，在原始大自然的纯净美好中，带给高端食客美丽的情怀和故事，满足高端食客在工业化城市中对遥远原始生态的向往以及保护珍稀濒危野生大鹮鸟的精神诉求。

　　就这样，因为大鹮米，遥远原始森林的农户和现代都市有了密切的对接，农户们用他们对原始生态和大鹮栖息地的保护，带给了现代都市高端食客生态故事生态美感生态味道，大鹮米的味道，是大自然的味道，是纯净的原始森林的味道，是遥远的濒危大鹮鸟的呼喊和鸣叫。在熙熙攘攘的现代都市，疲倦奔波在现代水泥城市的高端食客，向往和思念着原始大自然的感觉和味道，他们需要从这些生态食材里找到生命最初来源的宁静，找到纯净原始生态食材抚慰疲惫的胃和疲惫的心的感觉，他们愿意为这些他们觉得无比珍贵的生态安慰付费，而大鹮米，给了他们心灵和味觉的双层抚慰，这是生态食材市场价值的真实体现，是付费动力的源泉。

　　而绿色小额信贷和大鹮米交易的结合，让遥远村庄的农户，可以将那里山清水秀的原始生态以及大鹮鸟的绝世独立的骄傲，都通过大鹮米传递到现代都市。在那里，大鹮米实现了生态价值的转化。那些比市场普通大米高出50%的溢价，就是疲惫的现代都市人，对附着在大鹮米上的原始生态价值的认可和付费。

　　从柬埔寨大鹮米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到，生态产品的供给与需求经常是有地域错位的。对于都市人无比珍稀和向往的原始生态，对于已经极度濒危的大鹮鸟，疲惫和流浪的现代都市人在富裕之后，有着很强的付费意愿，因为传统大规模的工业化已经在城市以及城市的周围毁灭了原始生态，现代都市人对生命最原始生态的向往和求而不得，很多作家都在描绘这种对大自然的向往和呼唤。作家，最擅长的就是抓住人们精神中的疲惫向往和痛苦，全球那么多作家的沉痛呐喊与呼唤，已经体现了现代都市群疲惫的都市人对生态原始大自然的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的苦痛和伤感，不需要我们专家的理性分析，那是赤裸裸的感性呼唤，更能体现大部分都市人群困守在水泥森林城市中的茫然疲惫与无奈，以及眼见着原始生态森林湿地越来越少离人类越来越遥远所感受的担心和焦虑。这些焦虑困顿忧伤和担心，就转化成了对生态产品实现市场价值的付费动力。

　　但是，生态产品是没办法在当地实现价值转化的，因为对于原始村庄的农户来说，贫困使他们很难有这样的感受，他们感受更深的是贫困和对温饱的需求。他们有着丰富的生态产品，甚至包括极度珍贵和稀缺的大鹮鸟，可是，没有市场，金融机构也很少为这样遥远的村庄为提供服务，所以，他们捕猎大鹮鸟，甚至只是为了吃它的肉。当生态价值无法在真实的市场中转化为真金白银的货币时，在当地农户眼里，那就是毫无价值。

　　金融是干什么的？金融的本质是什么？就是要解决因为时间错位和空间错位的供给与需求，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在大鹮米的故事中，绿色小额信贷和大鹮米交易的构建，就是同时解决了时间错位和空间错位，在村民需要种稻米但没有钱的情况下，提供低息的绿色小额信贷以解决时间错位。在村民饱含生态价值的大鹮米种植出来却不知道该卖到哪里的时候，通过大鹮米远程交易的构建，解决空间错位的问题。当大鹮米种植达到了相当规模，就可以通过建立大鹮米期货交易，扩大交易量和交易额，农户获得的金融支持就会更多，期货提前支付的货款就会更好地解决农户资金缺乏的问题。

　　柬埔寨大鹮米的故事，也解决了最难的监测问题。野生生物保护协会开发了一个有效的监测系统，该系统可以对大鹮栖息地进行遥感和卫星分析，以确保村民遵守森林湿地保护协议，使用繁殖对计数对主要鸟类种群进行年度评估，并通过生计监测跟踪合作社农户家庭财富水平。

　　我的一个金融学朋友问我，人类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利益保护鸟，除了对原始生态的回归情怀，更理性的缘由是什么？我问她，你知道飞鸟之路吗？飞鸟之路又被称为生命之路啊。

　　鸟类对人类的生存发挥着不可替代的特殊作用，主要包括以下方面：（1）鸟类是昆虫的天敌之一，他们的数量有助阻止害虫的快速生长对森林、草原和农业害虫具有控制作用。（2）鸟类是自然生态系统重要组成部分，物种之间通过食物链关系，相互依存、相生相克。以浆果为食的鸟类，可以帮助植物传播种子，蜂鸟、花蜜鸟、太阳鸟会帮助开花植物传播花粉。如果没有这些鸟类，植物的更新演替将受到阻碍，生态平衡将被严重破坏。（3）鸟类吃下果实后帮助植物繁殖，或把种子带到更远更肥沃的土地生长，担负着种子及营养物的运输、参与系统内能量流动和无机物质循环、维持生态系统的稳定性。

　　这地球上的万物都是在不断进化的，适者生存。为什么植物要把自己的果实进化得这么甜美，就是让鸟儿喜欢吃呀。鸟儿吃下甜美的果实，通过飞翔，将种子带去遥远的地方，防止植物近亲繁殖的退化。鸟儿飞翔之路，就是播撒生命之路。鸟儿还帮助传播花粉，吃掉植物的害虫。有鸟儿，才有正常的植物生长和循环，有植物的光合作用和生长，人类才能有食物有氧气有生存。所以，有鸟儿的地方才有生命的希望。

　　所以，著名的生态作家蕾切尔卡森在《寂静的春天》里描写的没有鸟鸣的春天，才那么让人震撼，掀起了全球环保浪潮。没有鸟鸣的春天，就意味着没有生命的未来呀。所以，保护飞鸟的本质，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本质，还是为了保护我们人类自己。

　　然而，人类对自然界的大规模开发给鸟类的生存带来极大的威胁，城市扩改、森林破坏、湿地缩减、环境污染、乱捕滥猎使鸟类资源遭受严重破坏，许多珍禽数量在不断减少，有的已到了濒临灭绝的地步。大鹮目前是世界上最稀有的鸟类，属于ICUN红色名录中的极危物种，是生物多样性中物种多样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维护生态系统稳定的重要环节，更是保持大自然生态平衡和基因资源的重要物种，保护大鹮、保护鸟类资源，关系到人类的生存与发展，也是衡量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为了保护鸟类资源，国际社会制定了《世界保护益鸟公约》，我国也出台了《陆生野生动物保护条例》。

　　遥远的柬埔寨的大鹮，让我无比向往。在这寂静的深夜，我好像看见了威武的大鹮鸟，迈着王者风范的步伐，漫步在原始森林沼泽，它的成功救赎，是绿色金融的功劳。绿色金融，就是帮助将原来只存在于科学家的核算和经济学家的外部性中的生态价值，真金白银地变成市场的付费，就像价格不断攀升的大鹮米，绿色金融用它神奇的最大范围寻觅交易和付费的功能，为大鹮米的生态价值定价，用金融之手，为大鹮鸟筑起了一堵守护之墙，让大鹮鸟可以在春天欢唱，尽情享受阳光和爱情。当很多的鸟类都安然欢唱的时候，飞鸟之路，我们人类的生命播撒之路，就这样在地球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