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屏禁忌，18年前的国产剧真敢拍
前段时间，
影妹带大家回望了2000年的国产剧。
说到放到今天不会过审的国产剧，
有人提名了2002年的《大唐情史》和2003年的《征服》。
今天，咱们就来聊聊这部有“大尺度版《大明宫词》”之称的——
《大唐情史》
从故事发生的时间上看，
《大唐情史》和《大明宫词》无缝衔接。
从剧情上看，
两部剧都是从一个公主的视角去看待朝廷的风云变幻。
从台词上看，
它们用的都是带有话剧风格的台词。
如此一来，把《大唐情史》和《大明宫词》放一起比较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大唐情史》虽不如《大明宫词》那般经典，
但它也不是空有尺度而已。
01
带着童年滤镜再看《大唐情史》，
有两个地方最让人感叹。
其一是出演这部剧的明星之多。
唐国强饰演唐太宗李世民。
沈傲君饰演高傲又脆弱，多情又任性的高阳。
张彤饰演明艳动人的玳姬。
颜丹晨饰演温柔聪慧的杨妃。
秦岚饰演纯情中暗藏野心的武媚娘。
聂远饰演文武双全、心中有大爱的辩机。
潘粤明饰演窝囊无能爱权势的驸马房遗爱。
印小天饰演风流多情的长孙嫱儿。
其二是这部剧涉及的禁忌恋之多。
李世民杀建成后，强暴了嫂子玳姬，是不伦。
晋王李治和父亲的女人武媚娘偷情，也是不伦。
十七公主高阳最爱的男人是三哥李恪，还是不伦。
至于高阳在婚后出轨和尚辩机，更是不伦。
在这么多禁忌恋的衬托下，太子承乾喜欢太监称心反倒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了。
如果说《大明宫词》对情的表达是朦胧含蓄的，那《大唐情史》对情的表达就是汹涌澎湃的。
《大唐情史》不仅讲述了这些突破常理的“情”，更表现了深藏于人心的“欲”。
李世民强暴玳姬时，
玳姬说，“你有帝王欲，该杀。”
李世民说，“我还有情欲，该杀吗？”
此时李世民刚刚发动玄武门之变，他对玳姬的感情，
与其说是情欲，不如说是征服欲，对美的征服。
高阳从不掩饰自己对三哥李恪的爱，
她对三哥说，“我要永远跟三哥在一起。”
高阳也从不吝惜表达自己对辩机的爱，
她对辩机说，“你把你给了我，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佛。”
不论这欲望邪恶美丽与否，它都真实存在，由不得人不面对。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部国产剧，
把人们一向避讳的欲望表现得如此直白。
02
大唐公主出轨净土寺和尚，
是公主荒淫无度，还是和尚恬不知耻？
或许都不是。
剧中，高阳和辩机有着相似的身世，那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强暴了嫂子玳姬，玳姬生下的女儿高阳被交给皇后抚养。
出于对自己残害手足的内疚，李世民对高阳倾注了无尽宠爱。
打小被承乾告知自己不是皇后亲生女的高阳，变得敏感而脆弱。
她的前半生，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生母，寻找自己是谁。
玄武门之变时，守门的宗将军背叛建成，投靠李世民。
事后，李世民不仅没有封赏宗将军，反而派长孙无忌灭他满门。
灭门前，宗将军让儿子逃往净土寺拜玄奘为师，玄奘给他起法号辩机。
辩机发誓用一生侍奉佛陀，却又放不下杀父之仇。
他的前半生，同样执着于自己的身世，渴望明了自己究竟是谁。
高阳和辩机都是玄武门政变的种子，都是不该存在于世的“罪恶”。
与其说他们相爱是李世民发动玄武门政变的报应，不如说他们相爱是因为命运的相似。
高阳说，辩机就像镜子里的自己，辩机是她的魂，她的佛。
换句话说，他们的爱是男女之爱，更是救赎之爱。
早先，高阳喜欢三哥却不能够。
早先，高阳见证了哥哥们的明争暗斗。
早先，高阳被迫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
对内心情感的压抑，对宫廷生活的厌倦，对身世的自卑，令高阳无比渴望自由，渴望被拯救。
吴王李恪因为血缘不能接受她的爱，房遗直因为家族的荣辱不能接受她的爱。
她的炙热危险只有心怀大爱的辩机可以承接。
辩机说，
“公主把心捧给我，我不接受，那颗心就会死去。”
乡野间，辩机背着贫家女孚由过河。
腰斩前，辩机救下了铡刀上的一只蚂蚁。
腰斩后，辩机仿佛看到高阳迎着太阳向他走来。
在他心中，蚂蚁、孚由、公主都是平等的。
和高阳在一起时，辩机从不说爱，一再说不。
和高阳在一起后，辩机去辽东，去大漠，去翻译佛经，刻意远离高阳，以此作为对自己的惩罚。
直到临死前，他才对高阳说，
“我爱万物，爱养育万物的自然，我也爱你。”
相比高阳的热烈决绝，辩机的爱隐忍又超脱。
如此一来，他们的爱虽禁忌，但并不会让人觉得淫荡或庸俗。
03
《大唐情史》名为“情史”，但并不全篇讲情。
它用30集的时长讲述了唐太宗李世民在位23年间的前朝后宫。
在高阳和辩机之外，还有一众鲜活的群像。
有德有才却被身世所累的李恪，
为家族荣辱操碎了心的房遗直，
怂包但也承包全剧笑点的房遗爱，
城府颇深的长孙无忌，
贤德宽厚有智慧的长孙皇后，
顺从中不乏傲气的杨妃……
其中最亮眼的当属唐太宗李世民一角。
很多观众认为这部剧里强暴嫂子的情节是在黑李世民。
影妹不这么认为。
印象中的李世民，是只有一堆标签的神：
政治家，战略家，军事家，开明神武，开创了贞观盛世。
剧中的李世民，被还原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有杀伐果断的一面，也有深感无奈的一面。
他开启了大唐盛世，但也为此牺牲了很多。
李世民是一个帝王，也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父亲。
看着太子荒淫，看着儿子相残，他怎能不心痛？
李恪文武双全德行兼备，却因为是隋炀帝的外孙而不能被立为太子，对此他怎能不神伤？
得知最宠爱的女儿和一个和尚有染，他怎能不恼怒？
《大唐情史》以玄武门政变开始，以武则天称帝结束。
其中阎立本一角，着墨不多，却很有象征意义。
他给皇室成员画像，画天子，也画女皇，画宠妃，也画公主。
他的画，见证着大唐宫廷的风云变幻、皇权更迭。
04
《大唐情史》的好看，和演员的演技、华丽的台词分不开。
沈傲君饰演的高阳，热烈执着中也有自私任性的一面。
这个角色演得不好很容易变成跋扈又滥情的神经病。
沈傲君把这个角色演的很容易引发观众的情感共鸣。
前期，在宠爱中长大的她是温柔的、高傲的。
后期，为了爱她不顾一切，热烈又决绝。
少女时期，看到长孙嫱儿写给自己的情书，她表现出的是小女儿的娇羞。
辩机将要被腰斩时，她踉跄着求父皇赦免辩机，就像失了魂的木偶。
聂远饰演的辩机，超脱尘世但又从未真正遁入空门。
这个角色如果演得不好很容易让人觉得假正经。
聂远演出了辩机的矛盾纠结和坦然无畏。
作为佛门弟子，辩机一直逃避高阳的爱。
但他又动了凡心，渴望去爱。
他一直清醒隐忍，但见到高阳，他会抑制不住地欢喜。
狱中见面时，高阳想抓他的手，他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
之后，他背对着她，任凭她如何呼唤，都不再回头。
在他看来，知道她没有被降罪，这就足够了。
或许是效仿《大明宫词》，《大唐情史》的台词同样是莎士比亚式的，富有诗意和哲理。
玳姬这样评价李世民，
“凡夫俗子望着他那张脸，全然不知痛苦是人唯一的显贵，哪怕他是皇上。”
和高阳情定骊山前，辩机说，
“我的心太渺小了，无法盛载一轮太阳。”
两人情定后，辩机说起今日太阳和昨日太阳的不同：
“昨天的太阳照耀我，今天的太阳燃烧我。”
显然，太阳代表着高阳。
辩机接受了高阳炙热的爱，也就意味着他要接受自己被太阳烧成灰烬的命运。
和高阳相爱的辩机，坦荡而无畏。
面对房遗直的质问，他说，
“美是真实的，善是真实的，佛陀也是真实的。佛陀爱我，所以惩罚我。”
面对突然而至的死亡，他说，
“当你知道生命的全部奥秘时，就会渴望死亡，因为死亡是生命的最后一个奥秘。”
在狱中，将死的辩机最后一次见到高阳。
辩机说，
“皇上可曾处罚你？”
高阳说，
“他不准我爱，这难道还不够吗？”
由此，高阳和辩机的爱情染上了反抗封建纲常的叛逆意味。
就算带着童年滤镜去看，《大唐情史》也算不上经典之作。
但它有着自己独特的意义和价值。
即便用现在的眼光去看，18年前的《大唐情史》依然是大胆的、超前的。
它坦荡而诚实地表达欲望、表达爱、表达人性。
之后又在违背伦理纲常的欲望中，参透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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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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